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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病了么

我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年后回到大理就始终断续着。其实这种状态不是今年以来才发生，以前在路上时也潜藏在我体内，时而跳将出来。只是这段时间更加厉害了。我本以为找到一个气候宜居的地方暂居下来就会好。但，似乎并没有。

这种状态很难言说，我无法捕获到心情渐渐变坏的每一个的确发生的细微环节。不过我能真实地体会到——这种状态很熬煎人。就如你憎恨空气，无处不在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状态很难隐藏，我原来也就是个学不会隐藏的人。总有人说学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便是成熟的标记之一。从这点来说，35年来，我基本上都处在不成熟的时间段里。挚友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不快乐，他们问我你为什么不快乐？我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们有过这种时候没有——除去睡眠，低落的心情占据你的大部份时间，但就算是你想要的平衡的睡眠，也很难获得。你就在心情漩窝中转呀转呀，直到它把你带入再难出来的深处。你想做点自己喜爱的事情来与这种心情抗衡，但找了一圈，你发觉你对任何事情都再提不起爱好，或者对任何你认为可以拉你一把的事情都丢失了持续的实力：

看书不过几页，你注视着那些文字，文字活了，乱舞着始终扰着你的视线。你想码字，脑子里字符跳动，但恒久跳不到屏幕里，它们就在你脑子里不愿离去，任凭你怎么努力。你想和别人闲聊，却发觉找不到可以对话的人。我也和喜爱的姑娘聊起此事，但不敢聊得太多，怕影响到她，让她也变得不快乐。

最终，我发觉就连身边的狗子看我的眼神，都充溢着焦虑和没有耐性。比如昨天晚上，它随我回家，上楼左拐，跑到挚友房间待着了，整晚都没想过我回到我身边来

我曾想想逃离想换个环境，旅行也罢放空也罢，但就在那么一瞬间，你却又想不出来能去哪里。我在短短几天做了去拉萨、清迈、成都的安排，但都没有成行。我变得不再信任换个环境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舒缓。我有时带着双喜半夜跑到洱海边，坐在横于岸边枯木上，抬头看北斗七星，穿过树林的阴影看挂在半空的月亮。月亮亮堂得很，风吹过后，湖面晃动的水波被我看得清晰真实。偶有鱼扑腾出水面，扰得双喜从草丛里窜出来坚耳作势要下水逮鱼。我顺着水面看到对岸，一排长长的灯光，我猜想，那儿究竟是双廊还是下关？不过，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我把音响挂在枯枝上循环着喜爱的音乐，尝试着尽量安抚自己。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刻意的努力往往适得其反。在黑暗中，我久久地盯着音响上散发着蓝色光晕的开关键，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词——EXIT。

我一天里的大多时候都处在饥饿状态，但又吃不下任何东西。我一杯一杯都喝着咖啡，也无法让我保持醒悟的状态。我坐躺在椅上，随着刺眼的阳光而挪着位置。时间变成碎片不再是线性的，前天、昨天、今日...我经常记不起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或记忆混乱着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安放错了时间。就如昨晚我去的海边，但我细致想想，似乎这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

我变得患得患失，胆怯 喜爱的姑娘离开我，自责陷入无限地自我否定中，埋怨时间走得太慢或太快。时间慢了无所适从，睁着眼睛等待着白天过去黑暗来临。时间快了，则指责自己在一天里又没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到最终，我甚至连“意义”是什么都不想去探究。

我变得离人群越来越远，哪怕我正坐在他们中间，心情激烈地说着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自己并不快乐，而是必需的说点什么，才让自己稍稍充溢点儿。凌晨02:20我在挚友圈里发布状态说：“对不起啊，许久以来和谁都不是太亲近，并无厚薄之分，但我真的很想你们。”随即又把它设置成仅自己可见。我常这样，把全部的近况动态都隐藏起来。我一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近况，一边却又有剧烈的倾诉欲望。虽然电话接起后的瞬间又不知道从哪里起先说起。

傍晚，我带着双喜去集市。坐落吃饭时遇到挚友，她说，你怎么一个人啊？我说也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就来这儿吃碗卤肉饭。我絮叨着应当和她说了些什么，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内容。过不一会儿，她端着酒过来坐我旁边说，我来和孤独的人喝一杯。

其实我很不喜爱孤独这个词儿。我在印象中“孤独”这两个字眼总有些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行为。正常的成年人应当有自我调整心情的实力，再不济也总不至于变得“孤独”。现在想想，孤独是存在的，并不行耻的、不必羞涩和回避的。那种如就随行的无力感，陷入人群中的窒息感，就是孤独。

不过究竟，我还是很感谢挚友能特意过来陪我坐一会儿。虽然途中我们基本没怎么闲聊——其实是我不知道应当聊什么。氛围无趣天色渐黑，她说要找另一个挚友坐坐，便走了。我说，好的，感谢你。

后来我躺在草地上睡了好大一会儿，大片的草地上就我一人。双喜疯了似的围着草地狂奔，它究竟还是喜爱空旷的地方的，我也好久没带它出去旅行了。此前三年基本都和它在路上，现在随我旅居大理，也不知道它能否习惯。

我把音响放在耳边，把包叠好枕在脑袋下，反复尝试着找到最舒适的姿态躺下等着天空完全黑下来。在我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星星时，天最终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