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说服一个意见不同的人.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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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上大学以来,我就很少再和人争辩了。
每当别人抛出一个我不太认同的论证或观点,我总会不由地去想:“他这么说是不是也有他的道理?她这么想会不会和她经历过但我没经历过的事有关?”
我不知道这种思考方式会不会给人留下一种“没个性、没主见”的印象,但我很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习惯曾帮我避开了很多在“我想错了,而他是对的”的情形下贸然发火的窘境。
当然有一种情形更加棘手:如果我意识到对方犯了言辞、逻辑或是常识上的错误,我是该指出来,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如果对方很坚定(甚至很激进)地认为他是对的,我又该以什么方式和他解释?
这本质上是一个如何说服别人的问题。然而,小到朋友之间的交谈,大到公共话题的讨论,想说服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都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说得不痛不痒,对方不以为然;说得言辞强硬,对方又会恼羞成怒,最终不欢而散。
拿近期最热的话题“冰桶挑战”[1]为例。该项挑战在美国硅谷和体育圈火起来的时候,美国加州仍处于严重旱情,当时就引发了“慈善还是浪费”的讨论。传入中国并迅速在社交网络上升温后,中国河南的旱情也作为对比事件成为了热点。8月22日,鲁山县民众持水桶聚集于中原大佛前,集体抗议“冰桶挑战”项目,则让这一事件真正走入了公众讨论的话语圈。
先看看网友们都是怎么说的。
(以下文本均摘录于人人网,为避免围攻隐去作者姓名)
“我不浇冰桶,省下的水就能运到河南了;我吃肉不挑肥拣瘦,贫困县就有肉吃了;我不穿貂皮大衣,乌干达人就有衣服穿了;我不用iphone,富士康工人就不必当牛做马了;我不吃麦当劳,中国的食品安全问题就能有好转了;王思聪不花钱买奢侈品,那钱就是你的了。”
这一连串类比让不少人拍案点赞。然而,很快就有网友做出了回应:
“按照这种人的逻辑,他们会说:‘就算我们不兴高采烈,也挽救不了你们的悲情。所以,就算是在葬礼仪式上,我们也有权尽情说笑、一片欢腾——反正就算我哭死,人也不可能复生’。”
啪啪,打脸了,有人大呼痛快。
但打中了吗?
似乎没有。按照我的理解,(不一定是他们的原意),两个人说的都对,但却是两个有关联但不冲突的话题。
前者用了六个类比(其中四和五可能有些偏题),说的就是一个问题——资源分配上能不能为了平等而牺牲自由。或者更白话一点,我有没有责任因为某种资源“你无我有”而限制我对这种资源的消费?我需不需要因为“我比你消耗了更多的资源”而感到愧疚?
作者的答案是“不”,但他直接反对的是基于平均主义而实施的道德胁迫——即“如果在我们受苦时你不能牺牲自己的娱乐以表同情,那么你就是不道德的”;他并没有主张“人不该对他人施予任何同情”。
而后者在反驳中隐含的观点是:同情是一种美德——在你们遭遇旱情时,我们选择放弃一些浪费水的娱乐活动,以避免刺痛你们情感,虽然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旱情,但体现了我们的一份心意;换言之,在表达意见或诉诸行动时顾及他人的情感,这被认为是一种美德。
你可能会有疑问:既然同情是一种美德,那么不表示同情不就是不道德吗?
这个推理可能并不正确。人们通常说善和恶是对立面,然而事实上,作恶的对立面是不作恶,行善的对立面是未行善。就好比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的老人没有能力作恶,就说他是善良的,也不能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能力行善,就说他是邪恶的。
因此,道德(Moral)一词,应该限定在未行善到行善这个区间,做的善行越多我们称之为越道德;而不道德(Immoral)一词,应该限定在未作恶到作恶这个区间里,作恶越多越不道德。未行善和未作恶这两种状态,和道德与否无关(Amoral),不该受到指摘。
我不知道,原本持有前一种或后一种观点的人,在看到上面几段分析后,观念是否会发生变化。但我很希望这样的改变能够发生,因为道德与否这个议题,频繁地出现在公共话语圈里——如国人是否该抵制日货,又如明星该不该更多地为灾区捐款,再比如前些日子流传甚广的“清华男该不该让陌生女到自己伞下避雨”。
但我也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在有些事上会有非常强烈的情感。从缺水地方来的人,对于水的珍视自然要比一般人更为强烈;家境贫寒的人,会对浪费和奢侈的行为负有强烈的罪恶感;祖辈受过日军欺凌的人,从小就会对日本人产生仇视。当你跟他们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时,他们常回应道“针没扎在你身上,你凭什么说不疼?”
这话一点也没错,没经历过某事的人,不该替经历过某事的人发表自己想象中的意见。但反过来,也有这样一句话,“蚊子没叮我身上,我怎么装得出痒?”——经历过某事的人,也不该强求没经历过的人产生同样强烈的情感,不是吗?
在说服这一议题上,戴尔·卡耐基很早就给出了他的观点:我们之所以难以说服别人,是因为我们总以自己的角度出发,强求别人按自己的思路思考问题,而不是试图理解对方是怎么想的、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此,想要说服别人,应当遵循几个基本步骤——
容忍差异,避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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