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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7月19日夜。金乡县西北30华里的一座有头、有身、有尾的羊山,正笼罩在枪炮和照明弹的喧闹之中。
但却也有一处安静之所在,那就是羊头北坡,它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静悄悄的置身于连日不断的战斗喧闹之外。北坡山腰有一段两三丈高的峭壁,刀削斧砍般垂立着。自从7月13日我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三纵队等部队将敌整编66师围在羊山集后,8旅两次攻打羊头,都避开了这段天路般的峭壁,从东北和东南几个方向向上突击。因为没人会想到把这段峭壁作为路,除非他生有一双通天的翅膀。
然而,此刻竟有一支队伍悄悄地摸到了峭壁下。
原来,23团1营营长严大芳看到羊头久攻不下,且伤亡惨重,心里很急,主动请战攻打羊头。他与旅长马忠全一起看完地形后,谈了自己的想法:羊山守敌经过我们几次攻击,一定认为我们的主攻方向是东北和东南,必之重兵把守,而峭壁则是敌防御最薄弱之处,采取偷袭定能取之,旅里经过研究,同意了严营长的意见。严营长亲率1连和3连准备攀壁而上,实施偷袭。
1连由八路军129师特务营2连改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三纵队8旅23团1营1连后,接连参加了上党、平汉、豫北等战役,打了不少硬仗恶仗,没想到这次打羊山,竟当了预备队在后方观敌了阵,心里憋得慌。特别是见兄弟部队久攻不克,心里更是急得慌。当他们听到严营长领回了攻打羊头的任务时,一个个高兴地蹦了起来。
连长李全胜当然也高兴,但他没有像战士们那样强烈地表露出来,只是微微地笑着,他心里明白,这羊头可不好啃哩。
峭壁前黑乎乎的,远处的枪炮和炮弹的闪光找不到这里,隆隆不断的枪炮声,淹没了战士们的脚步声,这里与羊山的其它部位相比,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趁着这黑天,战士们以木梯和人梯,向数丈高的崖顶攀去。
一排长斜跨冲锋枪第一个攀上了崖顶,山上到处都喷着火舌,而近处却没有枪声,没有人影。一排长俯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从腰间拿出一大捆绳子,一头牢牢地栓在一块兀立的石头上,另一头系了一小块石头,慢慢地放到崖下,便迅速移到前方10多米处,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一连的三个排都顺利地攀了上来。可在三连攀登时,一名战士摔倒了,发出了一阵响声。立刻,不远处敌人的枪响了,接着传来喊叫声:
“共军上来了,共军上来了!”
枪声和喊声惊动了敌人,各种火器一起压过来,子弹打在战士们身边的岩石上,撞出耀眼的火星。一连迅速展开,以火力掩护三连登崖。
两个连全部登上山顶后,严营长立即命令发起攻击。战士们一阵猛冲猛打,很快占领了羊头的大部分表面阵地,但严营长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妙。
羊山的羊身高于羊头和羊腰,敌人在羊身上的火力完全可控制和覆盖羊头。按预定计划,在严营长率人攀登羊头的同时,友邻部队要攻打羊身,控制住羊身上的火力射击要比羊头自身的火力强大的多。迫击炮、野炮、机关枪不停地轰击羊头,炮弹不断地在战士们身边爆炸。
羊头表面全是石头,根本无法构筑工事,同时敌人又迅速增调兵力向羊头增援。我后续部队虽然不断攀登峭壁投入战斗,但因山势陡峭,敌人火力猛烈,攀登速度缓慢,兵力接济不上。
眼前的情况使严营长越发感到不安。
他命令1连和3连要拼死守住阵地,争取把局势扭转过来。
连长李全胜同严营长一样,也感到了形势的危急,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1连要的就是这样的对手,最喜欢打的就是这样的硬仗,他命令战士们各自找好掩蔽物,然后叫来8班的神枪手刘子明。
“刘子明,今天看你的了!那、那、那,敲掉它们!”李全胜的手指处,是吐着火舌的敌人火力点。
“小菜一碟!”刘子明嘻嘻笑着。他找好一块依托的石头,架好枪,随着“叭、叭、叭”的枪声,那几个火力点变成了哑巴。然而不一会儿,哑巴又说话了,刘子明再次射击,哑巴的话依然滔滔不绝。显然敌人把自己隐蔽起来了,使神枪手也无可奈何“你刚调到咱连还不知道。”一排长打完最后几颗子弹,抽回身换了一个弹夹,接着说:“小明子的父母早亡,很小就同姐姐相依为命,那年他们当地那个警察局长看中了他姐姐,要她做儿媳妇,并给刘家送去了彩礼。他姐姐不从,局长就派人硬抢了去。小明子追到警察局要姐姐,被抓起来挨了一顿打,他的脸被打的到处都是伤,可能是一处神经被打出了毛病,小明子的脸就成了这个样子。他是一个苦孩子啊!”
杜树强借着弹光仔细地看过去,在刘子明怪笑的脸上,有几条模糊的疤痕。他每击中一个目标,那疤便抽慉一下,像是笑了,杜树强扭过脸来不敢再看,再看他会哭出来的。
“轰、轰、轰!”连续几发炮弹落在杜树强他们隐身的大石头后,炸起的碎石打在他们的背上,但都没有被炮弹伤着。
敌人的炮火更猛了,看来他们是想早点把我军赶下山去。远处,羊身和羊尾也传来隆隆的炮声和炒豆般的枪声,整个羊山都在颤动。友邻部队也在勇敢的进攻,这对正在鏖战的1连是个鼓舞,他们战斗得更勇猛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羊头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双方的伤亡都很大,好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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