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一个故乡.PDF

2017年2月9日 08 编辑：吴淳友 美编：蒋可欣 校对：郑嫄 副刊 新闻热线传真）电子邮箱：jrwh100@163.com 《今日武侯》电子版：/ 散文天地 种下一个故乡 彭文春 在美丽的成都生活快20年了，成都已成为我 塞等话题里，感受到浓浓的思乡之情。 老家。汽车盘旋在崎岖的山路，眼前浮现出曾经 的第二故乡。对川东那个偏僻小山村的思念也一 今年春节，回家过年变为现实。除夕夜，我问 背米上学的情景，那条山路的每道坡坎上都能找 直没有消减，那是我远方的故乡。 儿子：“你的故乡在哪里？”他摇摇头：“什么是故 回遗落的回忆。 我时不时想去见见曾经捞鱼的小河沟、炊烟 乡？”我说：“生你养你的地方。”他说：“我的故乡在 “故乡在哪里？”儿子问。 缭绕的瓦房烟囱、田坎边上的狗尾草、童年一起嬉 成都。”我顿悟，儿子的故乡跟我恰恰相反，成都才 “那山窝下竹林处有炊烟的瓦房就是故乡！” 闹的玩伴……白天最好能一边和放牛娃们打弹 是儿子的第一故乡，远方的故乡是儿子的第二故 老屋里住着年迈的叔父母，土路上长满了杂 弓，一边盯着吃青草的水牛；夜晚最好能躺在草垛 乡。于是我萌发了一个想法，让儿子同我一起回 草，瓦房上落满了竹叶，田坎边新冒出了折耳根的 即将三岁的儿子在城里出生和生活，他对这 上，一边仰望灿烂的星空，一边听草丛里蟋蟀的吟 老家种树，为儿子种一个故乡。 嫩芽，那里曾经留下了我们割猪草、打游击、挖野 远方的故乡充满着无限的好奇，问我什么时候跟 唱。 我大年初一值完班，一家人连夜赶往远方那 菜的足迹。我的叔父母老了，脸上有了沟壑般的 他种故乡。在堂哥的帮助下，儿子跟我一起扶树、 当自己到成都求学工作，童年时光最终变成 个叫故乡的小山村。回家途中，儿子反复询问成 皱纹，玩伴们也跟着老了，身边多了一群叫不出姓 培土，桂花树种在了老屋的四周。 记忆的碎片，这些碎片拼接出的故乡变得愈加模 都和川东那个小山村的关系，问为什么会有两个 名的侄儿侄女，那条狗一直追着咬我，这个心一直 “故乡在哪里？”儿子疑惑地问我。 糊。我平时忙于工作，每年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 故乡。望着窗外夜幕下疾驰而过的大山，那座座 属于这里的陌生人。 “故乡在你心里，你以后回想这几棵树就会出 少，随着儿子的出生，回家过年的打算被一度搁 大山像淤积的思乡之情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老家的公鸡、水牛、山羊、竹林、水田等一切在 现。”我叫儿子回成都带上老家的一抔土，老家的 浅。妻子从小在城里生活，她疑惑不解，父母多年 等回到故乡的场镇，脚踏在故乡的土地，感觉 儿子的眼里都是新鲜的，他用油菜叶喂食那头黑 土地能让我们饮水思源。 前就已经从农村接到城里生活了，我缘何还会朝 那里的空气都是甜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打乱 色的山羊，后来那头山羊竟挣脱掉绳索，跑到儿子 在老家的短暂时间不足以让我宣泄完对家乡 思暮想远方那个破败的老屋。 了连夜回老家的计划，我没有撑雨伞，在那街巷行 身边。儿子摸着羊背的绒毛，似乎从山羊“咩咩” 的思念。当儿子拉着三姑的手不松手的时候，离 其实不仅我思念故乡，年迈的父母对故乡的 走，任凭细雨淋湿自己的衣裳，那细雨恰似游子思 声中明白了父亲眼里的故乡。我每年回老家都要 别伤感又涌上心头。多想在老家多住几天，或者 思念也一直没有减弱，我能从年迈的父母反复叫 乡的泪花。 到婆婆爷爷的坟头去祭拜，在撕开每一张纸钱的 将老家的记忆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