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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和巫术的关系问题研究综述 张 迪 摘要：巫术与宗教从文明起源之时就存在着密切的联系，相互贯穿于彼此的发展史中。近几百年来，相关领域学者们对两者之间关系展开了不同进路的研究，大致有巫术-宗教进化论、混合-分化论、功能区分论、模糊界限论等几种方向。由于巫术与宗教本身即是复杂的文化现象，判定两者关系更加是一个困难的问题，故至今仍未有普适性的解答。 关键字：巫术 宗教 进化 功能 模糊 巫术与宗教作为人类精神文明中的两种文化现象，产生于文明之初，伴随着人类走过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两者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都有诸多相似之处，他们之间的联系与区别也是众说纷纭，多个学科众多学者对此曾做出过各种进路的解释。 宗教的定义在宗教学产生的百余年中百家争鸣，至今没有统一的标准。巫术的定义目前也没有共识性的概念，纵观各家学说，巫术的共同的基本特征可概括为“基于一种对超自然力量的信仰，并认为人凭借这样的力量可以控制周围的世界。” 因此，巫术与宗教本身的复杂性使得概念的界定本身就极为困难，通过概念区分两者显然过于理想化，故西方学者们从各个角度入手展开论述，本文将简述相关学术群体对巫术与宗教关系的研究成果。 一．巫术-宗教进化论 率先将文化进化论用于巫术与宗教的是人类学之父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泰勒提出了“万物有灵”论，他指出，原始社会中人们面对生命与死亡、自然与人类，梦境与现实的时候会进行追问，低级智力状态的人类通过思索，会将在实际中彼此联系的事物结合起来，并把众多现象归因于一种普遍存在的灵魂。飞禽走兽、日月星辰都有灵魂，有同人一样的感觉和感情，这便是万物有灵论。原始巫术就根植于原始人万物有灵的世界观，通过类推法，将梦中的人形推为自己的灵魂，进而推论万物皆有灵魂，再将想象中的联系等同于现实中的联系并由此类推出许多故事来。 除了万物有灵，泰勒还主张文化进化论，他认为每一个阶段文化是前一个阶段的产物，并包含有之前的阶段，并将人类社会分为蒙昧、野蛮和文明三个阶段。不过泰勒的进化论的重点在于建立神话进化史，他除了最早提出“感应巫术”这一术语外没有形成巫术理论，也没有对巫术和宗教的关系有过多的分析，但这种进化论深深影响了后人。 弗雷泽就深受泰勒影响，他采取了同样的文明演进的进路，在研究方法上也沿用了泰勒的比较研究法，系统化地论证了巫术和宗教的关系，明确地将人类的思维模式分为巫术、宗教、科学三阶段进化秩序，正式创立了巫术先在论。 弗雷泽认为，宗教之前还有一个巫术时期，宗教的起源须追溯到巫术去。 巫术与宗教的区分在于对待神灵的态度的根本对立。巫术的基本原则是心里联想与控制。弗雷泽在《金枝》中将原始巫术分为两大分类：基于相似律的模拟巫术；基于接触律的接触巫术。巫术知识是对相似联想的错误运用，人们误以为可以通过施行巫术来操纵自然法则，解决面临的危险与苦难。“巫术的规律控制着人和神，因而巫术原理高于人和神。”所以巫术只不过是巫师的一种心理联想，而非自然规律。宗教仪式的基本原则是信仰与取悦，首先是对统治世界的神灵的信仰，其次是要通过祈祷、诵经等宗教仪式来取悦神灵，来说服或诱使神灵们按照人们的利益改变事物的发展趋向。 所以，巫术与宗教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试图控制超自然，后者服从超自然。巫术向宗教的进化在于巫术存在着严重不足，即巫术对客观规律的性质认识完全错误。企图控制自然的失败最终使人认识到所谓自然秩序和控制自然的能力都不过是想象而已，于是，人便放弃自己的努力而投身于超自然神灵的怜悯之中。这样，宗教取巫术而代之，文明就进入了第二阶段。 二.混合-分离论 不同于巫术-宗教进化论，有的学者认为巫术与宗教同是在人类文明之初即有的，初时互相混合，不可分解，后来才渐渐分离。宗教一方逐步社会化并合于法律，巫术一方则渐渐失去声势，不为法律和社会所承认。因此，巫术与宗教的起源并不是分层次的，而是同时发生的。詹姆斯就创造过一个复合词——巫术宗教，来形容一切宗教与巫术相混合的事物。 关于这种巫术宗教，黑格尔在绝对精神演化的阐释之中曾有涉及。他把各种宗教形态按一定秩序归纳为绝对精神自我认知发展的不同阶段：巫术不是与宗教并立的他者，而是宗教最原初、最粗陋的形态。巫术的本质在于“精神”对自然的驾驭，然而这时的“精神”尚未作为精神而存在，尚未在于其普遍性中，是个别的、偶然的、经验的自我意识，随后逐渐演化为普遍的、必然的集体意识，即为宗教。 韦伯接受了黑格尔的演化论，他的“祛魅”学说阐释了世界几大宗教的理性化进程，即非理性的巫术与迷信向理性的宗教演进的过程，“理性化”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破除巫术的程度。非理性化某种程度上就是存在大量巫术力量的，较少涉及伦理的为原始民族所特有的宗教；理性化则是则摆脱神秘力量，由克里斯马型人物建立，将宗教伦理与世俗生活相结合，有系统化教义，有组织制度，并且已经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