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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别样青春
深秋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旋,我站在“墨香书坊”的樟木牌匾下,玻璃门映出校服上斑驳的光影。推门时“吱呀”一声,如同开启尘封的时光匣,扑面而来的墨香裹着木质的潮气,将我拽入另一个世界。
书店老板总蜷在角落的藤椅里,金属眼镜架在鼻梁上摇摇欲坠。他说话时手指摩挲着泛黄的书脊,像在抚摸老友的脊背:“《约翰·克利斯朵夫》里的钢琴少年,可比你做题时抓耳挠腮的模样优雅多了。”我攥着月考卷子的手一紧,油墨印痕在掌心洇成乌云。
周五傍晚的阅读角是我们的秘密基地。穿格子衬衫的男孩总带着《三体》,马尾辫女生包里永远塞着《飞鸟集》。那天我们为叶文洁该不该按下按钮争得面红耳赤,窗外的雨敲着铁皮檐,像给辩论赛擂鼓助威。书架间的尘埃在斜阳里跳华尔兹,沾上少年们挥舞的手臂。
期中考试前夜,母亲撕碎了借来的《追风筝的人》。碎纸片像受伤的白鸽瘫在台灯下,我蹲着拼凑哈桑的蓝风筝,胶带粘不住裂痕里的呜咽。再推开书店木门时,老板往我怀里塞了牛皮纸包着的书,扉页上钢笔字遒劲:“有些飞翔要藏在试卷底下。”
后来我学会把物理公式抄在《百年孤独》的空白页,让牛顿定律与马孔多的雨季共生。当同桌炫耀游戏段位时,我在草稿本上续写郝思嘉的亚特兰大。高考倒计时牌翻到个位数那天,书店悄然挂上转让告示,我们抱着旧书在消防通道告别,手电筒的光束里,浮尘成了永不落幕的星辰。
此刻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我摩挲着当年那本《约翰·克利斯朵夫》。借书卡上有七个不同字迹的名字,墨迹层叠如年轮。青春原不必非在跑道与考场绽放,那些被油墨浸透的黄昏,早把另一种光明揉进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