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生“鸡”,跃然纸上.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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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勃生“鸡”,跃然纸上
农历鸡年即至,忽然想起了“呆若木鸡”一词。其实,这个成语最初的含义与现在大相径庭,是个“普大喜奔”的褒义词,这可从《庄子?达生》里找到典故。目光凝滞、纹丝不动、貌似木头的鸡,才是武林高手,根本不必出招,就令对手落荒而逃。木鸡不易得,养鸡人知道;武林高手难求,行走江湖的人也知道。“望之似木鸡”,这是斗法追求的至高境界。不是骄气,不是盛气,最终是一分呆气。所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收藏的智慧和人生的态度,不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吗?于是乎,乘兴找出几柄与“鸡”有缘的扇面,为丁酉新春添趣助兴。
程多多:闻“鸡”墨舞
程多多,海派书画大师程十发的公子,标标准准的“画二代”。说是“画二代”,转眼人家也将近古稀之年了。大凡家中称“多多”,一般是“计划外”多出来的意思。然而,程多多得家学深养,耳濡目染,技法日臻纯熟,且能物化而化,俨然海派画坛之重要传承人。从这个意义来说,“多多”不多也。
十发老人擅画羊,亦常画鸡,觅藏其扇作的奇趣经历,我写过《舍不得银子套不住“羊”》。近获一柄新扇,程多多的笔墨,勃勃生“鸡”,独具神韵,既富夸张情趣,兼具装饰风格。更有意思的是,程多多画鸡,多见一公一母,成双作对:公鸡红冠高顶,尖喙利爪,身姿矫健,气宇轩昂;母鸡丰满肥硕,温柔多情,安详悠然,雍容闲雅。掩映在鲜花绿草之间,公鸡母鸡恰似一对小情侣,你侬我侬,和谐美满,真是羡煞人噢!
我私下猜度,程多多喜画鸡,或许是他家人生肖多属鸡。父亲程十发就与同岁的话剧演员乔奇互称“鸡兄鸡弟”,他小时候见到最多的动物就是鸡,于是就地取材,时常拿家养的鸡当玩具。听说程十发最喜欢吃鸡蛋,直到四五十岁时,还能一口气吃20多个,让旁人瞠目结舌。巧得很,程十发24岁那年生了大儿子程助,也就是程多多的哥哥,因为也属鸡,刚开始取名程雏,小名雏雏。直到程雏进入浙江歌舞团当舞台美工,被同事“小鸡”长“小鸡”短地叫来叫去,有点难为情,便取谐音改叫程助……有了这些“鸡”缘巧合,程多多画鸡恐怕就更富“鸡”情啦。
技巧容易把握,入门却要靠悟性。因了家里得天独厚的丹青氛围,程多多在父亲的悉心呵护与教诲下,渐入佳境,运笔间透出其父的韵味。程十发教子女,从来不会具体传授怎么画,他常说:“画图,三分之一本事在画内,三分之二在画外。”一次程多多在画画,程十发走过飘来一句“线条不好,不够圆”,说罢拂袖而去。程多多一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几经揣摩,才慢慢领悟:画画仿若唱戏,声音放出去要收得回来,水袖甩出去也要收得进来,故而下笔时要讲究轻重疏放,线条才不会显得板滞生硬。为人处世亦是如此,做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这样才能“兜得转”。与其说程十发是在教绘画,不如说是在教做人啊。
诚然,父亲独立于画坛之巅的技法,也给光环笼罩下的程多多带来“成长的烦恼”。上世纪80年代初,怀揣36美元的程多多远渡重洋,进入旧金山艺术学院深造,读出了美术硕士学位。在那片土地里,刀叉与筷子纵情交响,昆曲与“柴六”奇妙邂逅,让他突破传统思维,大胆变革,融会贯通,用中国水墨嫁接西洋绘法,现代气息和文人情怀得以水乳交融,为他的艺术修行洞开了一扇清丽明澈、充满诗性之门。
熟悉程家父子的人都晓得,父子俩幽默健谈,待人和气,没有半点架子。坊间一直盛传,拍卖行里程十发的画,多为程多多所仿。程多多听后笑言:“不晓得这是夸我还是嘲我?我没父亲那么厚的生活积累,没有本事仿冒他啊。”对于一些山寨伪作,程十发看了通常幽上一默:“画得比我好,晓得我来不及画呀!”听说有位银行同仁向程十发讨画,十发老人问他:“你懂画?”此君老实坦白:“不懂画。”“你不懂画要它做什么?”“白天跟钞票打交道,晚上消遣消遣。”程十发立马露出“冷面滑稽”本色:“我恰恰相反,白天画画,晚上也有个消遣,就是欢喜看钞票,美元、英镑、法郎、马克、日元……我统统欢喜看。”
同样,程多多也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小孩”,他从小跟着老爷子淘古玩、听昆曲,一样痴迷于老古董的收藏,一样流连于“百戏之祖”昆曲艺术。说起昆坛与画坛的关系,程多多有句妙语:“昆曲与国画是一个妈养的。”为此,他还操办了一个“多多曲社”,每逢周末举办曲会,沪上昆剧名家聚集程府,热闹开嗓,由程多多司笛,程十发偶尔也客串粉墨登场,其乐融融。不多时,昆曲人物的一招一式,便在程家父子的笔下神完气足地“活”起来,好似画中角色水袖漫逸,浅吟信步,走出纸幅。
眼界有多大,境界就有多高。程家父子精鉴赏,富收藏,却淡泊名利,多次向博物馆、美术馆捐献藏品和作品。程多多说过一番话,很让初涉藏界之我辈醍醐灌顶:“许多藏品,百年前是别人在玩,这百年间是你在玩,以后百年又不知谁在玩,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谢月眉:别有“鸡”趣
老上海有过中国女子书画会,上世纪30年代红极一时,才女济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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