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同性恋.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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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同性恋.txt蜜蜂整日忙碌,受到赞扬;蚊子不停奔波,人见人打。多么忙不重要,为什么忙才重要。一、前言
论起《红楼梦》,总觉得曹雪芹宛如文字的魔术师,以其生花妙笔,引人入胜,令人着迷。你看他描写秦可卿的卧房:墙上挂着“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桌上摆着“武财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上装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地上放着“寿昌(阳)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宝榻”,榻上悬着“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并有“西子浣过的纱衾”、“红娘抱过的鸳枕”(第五回,页114—115)。乍看之下,俨然像处香喷喷、火辣辣的香闺绣阁。仔细一想,具体实物无非画、联、镜、盘、瓜、床、帐、被、枕而已,何来“淫靡奢侈、华丽浓艳的布置”[z17这样的处所是比闺女薛宝钗的绣房精致些,但实际上与《金瓶梅》里西门庆情妇王六儿的卧房差不多,甚而不及《绣榻野史》中荡妇金氏房内摆设的淫艳。可是一经曹雪芹象征式的点染之后,竟成了“一向被认为是对秦氏淫荡性格的写照”。之所以有此效果,说穿了,正是脂批所谓“设譬调侃”的魔法,“若真以为然,则又被作者瞒过”了。
《红楼梦》文字的魔力,当然不只一端,障眼笔法也是作者所拿手的。譬如《(石头记)缘起》,曹雪芹即借“石头”之口暗陈自己的小说观,批评:“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第一回,页6)这段评论和后来再借贾母之口道破佳人才子故事的“陈腐旧套”(第五十四回,页850-851)一样,都巧妙地将本书跟它们划清了界线。事实上,曹雪芹的确已以其崇高的情怀和纯熟的技巧,写出《红楼梦》这部伟大作品作为理想的实践。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曹雪芹留给世人的《红楼梦》,并非完全没有借鉴才子佳人、野史传奇的痕迹,它也隐晦地存在着另一种风月笔墨,其中不乏男女和奸、聚■乱伦的淫恶描述,以及特殊的同性恋行为。这些风月笔墨。究竟是从《风月宝鉴》过渡到《红楼梦》的残渣呢?还是作者费心经营的部分主题?它们的本质及表现方式又和“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者流有何不同?实在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本文拟先专就《红楼梦》风月笔墨里的同性恋文字,勾勒大概,并与若干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互相比较,探讨曹雪芹描写同性恋的笔法与态度。只是面对文学巨著,尤其是像《红楼梦》这样笔法变化多端、充满奇幻魔力的小说,文字的表相有时认真不得,有时却又不能不加以推敲,疏漏误解,恐难避免,尚祈红学专家不吝指正。
二、书中涉及同性恋的几组关系人
红楼梦》前八十回书中男女,有过同性恋行为者不少。第四回一门子说那“年纪十八九岁,酷爱男风,不甚好女色”的冯渊,自看甄英莲一眼后,作风丕变,“立意买来作妾,设誓不近男色”(页98),第五十三回贾珍气骂管理家庙的贾芹:“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页827)或仅介绍癖好,或语焉不详,未予多谈。舍此之外,另有十几个故事人物涉及此道,有时说得具体,有时写得隐晦,兹以彼此关系密切的程度,约略分出几组关系人,勾勒其文字、情节如下:
(一)贾琏、贾珍、贾蔷、贾蓉
贾珍、贾琏兄弟和贾珍、贾蓉父子并无不伦,然因过从甚密,沆瀣一气,姑且将他们跟贾蔷摆在一起来谈。荣府的贾赦、贾琏与宁府的贾珍、贾蓉,大概是《红楼梦》中私生活最龌龊的两对父子档了。贾赦“姬妄丫鬟最多”(第六十九回,页1063),袭人暗地骂他:“真真太下作了!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能放手了。”(第四十六回,页722)而他求讨鸳鸯不成,还要花重金买来婿红才肯罢休(第四十七回):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琏的性生活尤其放纵,先后又与多姑娘、鲍二家的、尤二姐偷情,贾蓉曾说:“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第六十三回,页986)此言不知真假,但贾母骂这“下流种子”:“成日家偷鸡摸狗,腥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第四十四回,页697)想必是熟知其素行不良。关于他的同性恋行为,见于第二十一回:“那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十分难熬,只得暂将小厮内清俊的选来出火。”又说他:“内惧娇妻,外惧娈宠。”(页379)
秦钟是宝玉第一位同性恋伴侣。第九回说:“二人同来同往,同起同坐,愈加亲密”,一个“腼腆温柔,未语先红”,一个“性情体贴,话语缠绵”(页186),又因香怜、玉爱的加入,导致顽童争风吃醋大闹书房,事后金荣曾说:“他(指秦钟)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只当人家都是瞎子,看不见。”(第十回,页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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