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父辈的峥嵘岁月.PDF

2017年3月18日 星期六 值班编委：黄秋耘 责编：钟雪玲 编辑：聂珍兰 校对：麦琳 读书 A5 追溯父辈的峥嵘岁月 ——读金宇澄的《回望》 《回望》，读者会觉得作家父亲的命运 些”。那时，程维德已是“老革命”，在 鳗鲤菜、鲜毛腐乳、生笃面筋、西瓜皮、 可谓跌宕曲折，所以阅读起来更有一 报社工作，写得一手好文章。两个时 菱（叫卖：野菱、戳嘴菱、圆角菱、和尚 种惆怅之感。 髦的人互有好感，常常在“吉士”咖啡 菱）。秋天蚕蛹的多种吃法，月饼盒百 从黎里古镇走出来的父亲，思想 馆约会。 果糕、扁豆糕、豌豆糕、赤豆糕、风干荸 先进，从学校一毕业就加入了中共秘 上海解放后，母亲选择从复旦肄 荠、白糖拌风菱。冬天有热乌菱、盐金 密情报系统。他的经历，特别是其惊 业，参加了华东军政大学的短期训练 豆、米饽、家家炒米粉，做风鱼、酱肉、 心动魄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下流行 班。1950 年回到上海，和父亲一起在 酱蹄，做过年团子…… 的谍战电视剧，却绝对没有谍战剧里 上海总工会工作，两人结了婚，生了3 《回望》一书附有许多特别印制的 那种理论上的安全性与正确性。在上 个孩子。此后的岁月，伴随着“运动”、 旧照片、旧资料等，手感粗糙，仿佛历 海工作时，他以“程维德”之名，与另一 “学习”、“肃反”、“下放劳动”这些关键 史的触感。还有一张金宇澄的手绘上 名地下党员程和生假扮兄弟。1942 词，这一对夫妻的工作生活，牢牢印合 海地图，标出父母曾居住、工作过的地 年，因著名的“佐尔格案”的连锁效应， 着大时代的车辙…… 方，共有30 处之多。 中共某组织暴露，供出了一部分上海 作者用真挚的感情、细腻的笔触 这本书共四章，用了3 种叙述文 情报人员，其中就有“胞兄”程和生。 回顾了父母往日岁月的点点滴滴，让 体。父亲的记录和资料、母亲的口述、 日本宪兵冲进房间，不见“哥哥”，抓走 读者再次感受到往昔岁月中的那些爱 金宇澄自己的叙述和观察，三者交汇， 了“弟弟”。程维德在经历反复拷问之 和执著，平淡的文字之下，蕴藏着快 从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和画面中，仿 后，没有暴露自己和组织的身份，但以 乐、幸福、悲伤、愤怒、屈辱、迷茫，还有 佛听得见历史的喧哗声。这种喧哗， “妨碍社会罪”被判刑七年，先后被囚 平静。 有时甚至互相龃龉，几相对照，能清晰 我曾写过这样一段人生感悟：“一切都是从 于日本宪兵监狱和汪伪监狱。 他们那时年轻，多有神采，凝视前 照见谁的记忆不完整，甚至出了差 童年开始的，童年的快乐是一生快乐的开端，童 长篇小说《繁花》荣获第九届茅盾 在党组织的帮助下，父亲以“保外 方的人生，仿佛无一丝忧愁。他们是 错。但金宇澄没有去纠正这些不一致 年的不幸是一生不幸的源头。”读了日本作家黑 文学奖之后，作者金宇澄名声大噪。 就医”之名出狱。尽管遭受了病痛折 热爱生活的一对。在老去中，友人终 的痕迹，他将它们刻意地留在那里，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