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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真正的“病人”?:论《英国病人》之创伤叙事
摘 要:《英国病人》通过环境描写、人物刻画突显出物质环境所遭受的“身体”创伤,卡拉瓦焦和“英国病人”奥尔马西的肉体创伤、哈纳的精神创伤以及基普的文化创伤。从而令人深思:究竟谁是真正的“病人”? 通过文本细读可以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执意留下来照顾“英国病人”的哈纳、失去了大拇指的卡拉瓦焦和深受文化创伤之害的基普才是真正的病人。
关键词:创伤;战争;帝国主义
《英国病人》是一部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时代背景的历史小说。围绕着英国病人的身份问题,小说讲述了来自不同文化的人物所经历的创伤。字里行间,翁达杰对环境人格化的描绘、人物伤疤的表征,洞察了战争的残酷性以及西方帝国主义对人类造成的不可治愈的创伤。迄今为止,学术界对《英国病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后殖民式解读、民族身份研究、象征解读、叙事研究以及创伤研究。关于创伤研究,徐岚较为详细地分析了奥尔马西和基普的创伤[1];江秀莲创见性地挖掘了辛格的创伤与其身份的迷失之间的内在联系[2]。本文将运用创伤理论进行文本细读,通过分析小说中主要人物的创伤,探讨谁是真正的“病人”,从而得出结论,“英国病人”身边的哈纳、卡拉瓦焦、基普本质上与奥尔马西一样都是伤痕累累的病人,只是形式、程度上各有所异而已。
一、无法抹去的身体创伤
伤疤是小说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奥尔马西烧焦的躯体、卡拉瓦焦的残废的双手,均属此类创伤。这些创伤的呈现说明了战争的毁灭性,似乎伤疤再也无法脱离他们的人生轨迹。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在创伤叙事话语中,身体作为被压抑的创伤,是时间断裂的恰当体现,是过去在当下的表征,承担了填补历史空白和叙述断裂的功能。过去遭受的与创伤有关的痛苦一次次地表现在身体上,甚至已深入创伤者的血液中”[3]。
“英国病人”的首次出现就是一位躺在床上、遍体烧伤的病人形象,终日离不开吗啡来减轻痛楚,并且他的身份也因严重烧伤、无法辨别而无从知晓。加拿大籍护士哈纳每四天给他搽洗身体和伤残的双脚。“胫骨上面的烧伤是最严重的,骨头都从深紫色的伤疤中露出来了”[4] 1,如此描绘给人一种亲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读者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再者,卡拉瓦焦初次出现时,作者对他的描绘跟“英国病人”奥尔马西的有着同样的效果,牵引着读者去发现他们的遭遇,去见证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在战争中,英国政府利用了卡拉瓦焦的偷窃技能,雇他为英国间谍去窃取敌方的情报。不料在一次任务中,卡拉瓦焦暴露了自己,因而被敌军抓起来严刑逼供,宁死不屈的他被砍去了双手的大拇指。灵活的手指对于小偷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可是这一酷刑让卡拉瓦焦瞬间变成了残废的人,以至于他经常看着别人的大拇指发呆,心中满是妒意。卡拉瓦焦认为“战争使他个性丕变,他的四肢因为注射吗啡的关系而变得麻木;他无法回到其它的世界”[5] 99。事实上,卡拉瓦焦的创伤体现了战争的无情与残酷。在论证《永别了,武器》的创伤主题时,学者王江指出,“生理外伤对于人的心境、心理精神状态,甚至世界观都有着重大影响”[6],这足以解释为何在失去了大拇指后,卡拉瓦焦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美好,因此失去了对人类的信赖。
另一方面,作者浓墨重彩地描写战场的环境,并且经常将其人格化。被炸出一个“大大的伤口”[5](P.8)的墙壁、“满目疮痍的葡萄园”[5]57、伤痕累累的树、被轰炸得面目全非的花园、缺胳膊断腿的雕像等诸如此类,都在翁达杰的笔下拟人化了,他们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与血腥。翁达杰将战场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到处是死牛和被枪毙的马匹,尸体被吃掉了大半,人的尸体悬挂在桥上……死尸的气味最让人受不了,要下一场大雪才能把这个国家清理干净”[5] 24,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揭露了战争的罪恶。不论是卡拉瓦焦的手残、严重烧伤的奥尔马西,还是残墙缺壁,这些“受害者”皆印证了西方帝国主义战争对人类的毁灭性残害。从“他们”的“身体创伤”中可以看出,西方帝国主义酿成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使人类家园涂炭生灵,血雨腥风的大屠杀令普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在人们的记忆深处划上一记难以抹去的伤疤。
二、挥之不去的心灵创伤
战争给人类造成的不仅仅是身体创伤,更深刻、更严重的是心灵上的创伤。诚然,战争并没有给哈纳带来像卡拉瓦焦、“英国病人”那样的显性创伤,却隐秘地造成了她精神上严重的创伤。
两年前的哈纳年方十八,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却由于战争被迫去面对和承担无力承受的压力,成为了穿梭于战场上的护士,不分昼夜地照顾络绎不绝的病人。战争使哈纳同其他同事一样,身心俱碎、精神崩溃,“她们会在走廊那头捡起一只被炸断的手臂,擦洗止不住的血。伤口似乎是一口流不干的水井,她们开始什么都不相信,什么都不信任”[5] 35。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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