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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涯(组章).doc

发布:2017-03-08约2.14千字共6页下载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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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涯(组章)   马东旭,1984年生,河南省宁陵县人。   托格拉艾日克   不测会降临于我们。   譬如沙尘暴,可以吹破草缮的屋顶,令葡萄树停止生长。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白昼是如何度过的。身体里犹如装着炉子,必须忍受它的烧灼。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黑夜该如何度过。   蚊虫轰鸣。   而明月,恰好悬在思乡的位置,如镜。三亩枣园是我尘世的生命。在五月,它长出绿胳膊,高举甜蜜的花朵,歌唱晨露,照耀我们黝黑的皮肤。和朴实的脸颊,沾满尘土。   哦,在卷起的尘土中。   看不出我们的悲与欢。   与孤独。   与无助。   这几个词语快要把我的肉身胀破了。   天之涯   风吹乌鹊,密集的。   把穹庐拉黑,它们是托格拉艾日克最高的王,虚无的王。我牧着雪白的羊群晚归,落日如驴蛋。和维吾尔族姑娘,并让其胸口牧我,换一种姿势,以芳唇牧我,暗暗地震颤。   颠沛至此。   仿佛是苦涩的圣途。抽烟、饮酒,修剪枣树,我是其中的一株,有自己的尖锐和信仰,朴实的肉身不放弃在风暴之间绽开细小的甜蜜的花朵。   神赐的花朵。   在黑夜凶猛的南疆闪烁。   瑞雪   在黄淮平原。   在一片静谧连着一片静谧的棘古村。   我的小火炉,逸出温暖和祝词。我的羊群涌动,但每只羊都是一个圣洁的语词。灰暗的天宇开始倾倒瑞雪,兆丰年。   我们接受恩赐。   并祈祷,黄金的谷粒高过?子三尺。我满上蜀黍酒,一饮而尽,忘记了远天远地的蜀国。我瞥见村外的谷水,它慢了下来,挽着八百亩田畴的手臂,凝成神的美丽的璎珞。   哦,这浩荡的雪。   犹如花针。   绣着我们日益丰饶的家园。   居江湖之远   在南疆。   在托格拉艾日克。   我安顿下来,种下两亩三分地的桃花,它的燃烧即是无常。我隐藏了权笏,闲静少言,对诸事不悲不喜,不过于执着。   莽莽昆仑在身前。   塔克拉玛干、塔里木在身后。它的辽阔,让人自在。双脚长成寂静的圆木,渴望黎明的金手指抚摸上下。我喜爱盯着走走停停的白云,它在等待什么,是什么拖住了什么,和贴于穹顶的雄鹰。我是自己的上帝和国度,亦是自己的十字架。是自己的废墟,亦是废墟之中的残余。   其实,每一只羔羊亦是。   必须原谅这个世界的飞沙、走石,种种疼。   丰收   太阳倾吐黄金。   铺满申家沟。   哦,麦子熟了,在五月。涓流倾吐花朵,花朵倾吐蜂蝶,蜂蝶倾吐神的絮语。远天倾吐蓝和羊群。   我倾吐丰收的喜悦。   那是四点一刻的黎明,镰刀挂着辉光。我撂倒大片大片的麦子,尘土高溅。我让颗粒归仓,归于人间最干净的?子,我对每一粒麦子暗暗衷情。我预感到,申家沟将是我一生的金帛。   倾吐永恒的,精神的典籍。   远山   远山微云。   远山已倦于无限的金黄,遍覆穹顶。我认出了昆仑神,并活在其庇护中。沙尘从白鞋子升起。   沙尘暴从脸部升起。   为了一株枣树开花,结果,我必须从柔软的腹内取出汗水和爱,一根尖锐的骆驼刺。   它深扎。   千回百回。   此时,我的虚怀充满人类之苦苦,不悲不喜,且相信未来的石杵,把小小的肉身捣成幸福的糊状。   河流   在最小的申家沟,我们拥有古老而辽阔的平原。   草木吹着草木。   如同悲伤吹着悲伤,倾斜于风中。   一只乌鹊在青岗寺的尖顶伫立,静静俯视――村落如洋葱:雾一层,泥泞一层,色界与无色界各一层,一层裹一层。   那个在虚无之处行走的人。   忘记了整个世界。   她空茫的眼圈内,落叶四散。五月的黑麦子与草棚,浸泡为一。这条捉摸不定的河流,对着她,有时开裂,有时澎湃不已。   外省   穹顶之下。   没有故乡的风吹来,只有更多的,一滴一滴的霾,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在南方,我是一台机器的俘虏,哦,又像冰凉的机器一样活着。   我想在十平米的出租屋,设坛讲经。   题写――   寺庙,河流,平展的麦田与竹外桃花。   葡萄啊,径自奔向我的眼睛。莲花,径自奔向我的头颅。这个世界,只剩下寂静。让我与万物之静美,交融一会儿,就一会儿。   当做一日中最美好的时光。   每一个时辰都是奇迹   天穹低垂。   抚着尖顶的白蒿。   风吹,怎能不乱。   我将这样描述父亲:不再发号施令、替神逡巡于贫穷的村庄。寿斑,构成了繁星密布。世俗的悲伤,纷纷撤离。三年的自然灾害,半尺厚的黄土啊,挖不出一根救命的茅草,这样的日子早已远去。光与暗的每一个时辰都是奇迹,惠特曼说。   活着的每一寸生命都是奇迹。   都是细小的天体。   于大千世界中,孤单旋转。   新的一天   最真的颂辞。   献给青岗寺的佛。   庇佑我的永恒的家园,是豫东,是黄淮冲积而成的扇形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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