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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方东美论王阳明哲学 ：机体主义哲学 沈素珍 (安徽大学政治学系 安徽合肥 230039) 钱耕森 (安徽大学哲学系 安徽合肥 230039) [中图分类号]B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8862(2010)07—0056—05 方东美创造性地提出以 “机体主义”哲学诠释 中国哲学 以及王阳明哲学。他从消极和积极两个 向 度对 “机体主义”做了界定，认为 “机体主义”与 “二分法”和 “二元论”是相反的，并断定 “机体 主义”是王阳明哲学的 “起点”。他把 “身、心、意、知、物”当做 “元是一件”，使 “机体主义”成 为一极复杂概念；把 “价值统一”原理作为 “主干”，建立起人与万物同体的 “机体主义”哲学系统。 而 “价值统一”是柏拉图未能解决、陆九渊未能彻底解决的难题，王阳明 “机体主义哲学”则解决了， 认为 “价值之最高统会，实内在于心灵本觉，不假外求。”圣人通过 “良知”可达 “价值统一”，小人 通过 “去私欲、复 良知”，也可达 “价值统一”。 “知行合一”是 “价值统一”、 “有机主义哲学”的又 一 个典型。 方东美先生认为，包括王阳明哲学在内的新儒家哲学和原始儒家哲学、原始道家哲学、大乘佛学合 在一起，足以代表中国哲学发展史的全部，并充分体现了其精神实质。所以，他就以系统阐述这四大部 分的哲学体系，来构成 自己所撰写的中国哲学史专著的体系与内容，并将该书命名为 《中国哲学的精 神及其发展》。 方先生之所以创造性地提出应以 “机体主义哲学”来诠释中国哲学的新见，是因为在他看来，这 样就能够揭示出中国哲学的 “主流”与 “特色”以及 “基本核心”。1972年 6月，为出席美 国夏威夷 大学纪念王阳明诞辰 500周年召开的国际研讨会，他撰写了 《从历史透视看阳明哲学精义》一文。孙 智椠高度评价说： “先生此文著墨无多，通篇约一万二千字左右，而阳明哲学胜义抉发无遗，一气呵 成，真所谓 尺‘幅千里 ’者也。全文含三大部分：一、总论部分—— 王‘学综要 ’；二、专论部分—— 心‘学探微’；三、比较及评估部分—— 历‘史透视、思想渊源及其评估’。”l1傅佩荣也高度评价说：方 先生的 “第九篇题为 《从历史透视看阳明哲学精义》，对王阳明的思想要点皆剖析入微，并有独到之见 解。’’ 我们以为，方先生的这篇大作对王阳明哲学所 “抉发”的 “胜义”， “剖析入微，并有独到之见 解”，其中的一个最主要之点就是他明确提出了应以 “机体主义哲学”来解读王阳明哲学。他此篇论文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明确地说：“若干年前余尝以 机‘体主义’一辞，解说中国哲学之主流与特色，视其 为一切思想形态之核心。” 其中，所谓 “若干年前”，乃指方先生于八年前的1964年，为出席美国夏 威夷大学举办的第四届东西方哲学家会议所撰写的 《中国形上学中之宇宙与个人》一文，就已明确提 出了这个问题。他说： “中国哲学上一切思想观念，无不以此类通贯的整体为其基本核心，故可借机体 方东美论王阳明哲学：机体主义哲学 57 主义之观点而阐释之。” 那么，什么是 “机体主义”呢? 方先生同时从消极和积极两方面对 “机体主义”加以详尽的界定。他首先 “自其消极方面而言 之”，机体主义旨在： “(一)否认可将人物对峙 ，视为绝对孤立系统；(二)否认可将宇宙大千世界化 为意蕴贫乏之机械秩序，视为纯由诸种基本元素所辐辏拼列而成者；(三)否认可将变动不居之宇宙本 身，压缩成一套紧密之封闭系统，视为毫无再可发展之余地，亦无创进不息、生生不已之可能。”简而 言之，方先生所谓 “机体”之义，乃反对把宇宙万物所 固有的有机统一的系统当做孤立的、机械的、 封闭的系统。 同时，方先生又 “自其积极方面而言之，机体主义 旨在：统摄万有，包举万象，而一以贯之。当 其观照万物也，无不 自其丰富性与充实性之全貌着眼，故能 统‘之有宗，会之有元 ’，而不落于抽象与 空疏。宇宙万象，赜然纷呈 ，然翘就吾人体验所得，发现处处皆有机体统一之迹象可寻，诸如本体之统 一 、 存在之统一、生命之统一、乃至价值之统一……等等。进而言之，此类披扮杂陈之统一体系，抑又 感应交织，重重无尽，如光之相网，如水之浸润，相与洽而俱化，形成一在本质上彼是相因、交融互 摄、旁通统贯之广大和谐系统。” 方先生在 《从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