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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清華簡《繫年》
(首發)
董珊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
引言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貳)》所著錄的《繫年》,首尾完具,由於原簡自具簡號,沒有編聯分章的問題,整理者又給出了極好的釋文和註釋,已令全篇燦然可讀,為學界討論相關問題提供了一個很高的起點,這是非常令人欽佩的。
在《繫年》全部發表之前,我曾根據零星披露的資料寫過一點札記(第一條、第三條,修改稿單獨發表,此處僅存目並列出所涉及的《繫年》簡文)。今根據正式出版的圖版、釋文及註釋加以改寫,並續寫一些新的看法,向學界請教。其中有些部分涉及我的一些未發表的舊作,也趁這個機會拿出來請同好指正。
以下釋文,多數採取寬式釋文。
一、從出土文獻談曾分爲三(存目)
第二章:周幽王取妻于西申,生平王,王或取褒人之女,是褒姒,生伯盤。褒姒嬖于王,王與伯盤逐平王,平王走西申。幽王起師,圍平王于西申,申人弗畀,繒人乃降西戎,以攻幽王,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
二、晉京師
第二章: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三年,乃東徙,止于成周,晉人焉始啓于京師,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
京師,這種寫法的“京”字,是吳振武先生首先在2010年西泠印社舉辦的新出封泥討論會上釋出,知道者可能很少,因此整理者失引。
整理者引《公羊傳》桓公九年:“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認爲“(京師)此處當指宗周。”我認爲京師是指晉都鄂。
晉公(10342)說:“我皇且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敬□百蠻,廣司四方,至于大廷,莫不史(事)公。[王]命唐公,戌成(定)宅京師,□□晉邦。”這個京師就應該是唐叔虞的始封地,即鄂(《史記索隱》),至燮父徙晉,晉穆侯徙絳(翼),晉姜鼎(02826):“魯覃京師,辥我萬民。”晉姜是晉穆侯夫人,此時的晉都已經不是京師了,但應是晉的祖先宗廟所在地,銘文“魯覃京師”的意思應該是說晉姜的美德聞達于京師的宗廟。從前的一些學者,包括我自己,曾提出晉公 “京師”是晉國都的觀點。《繫年》可以大大加强這個看法。
“京師”屬晉,還可以據另外兩種西周金文加以證明。克鎛(00209)、克鐘(00206、00204) “遹涇,東至于京師”《繫年》第16章“明歲,厲公先起兵,率師會諸侯以伐秦,至于涇。”可見涇與晉都京師之間存在交通路綫。多友鼎(02835)講獫狁伐京師,武公命多友靖之,其中所提到的地名“荀”、“楊冢”、“ (霍)”等也多可以考訂在山西中南部,所以多友鼎之“京師”也在晉。
“京師”就是《禮記·檀弓下》“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于九京也”之“九京”。鄭玄注:“晉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蓋字之誤,當爲原。”《釋文》:“京音原,下同,下亦作原字。”《正義》:“知京當爲原者,案《韓詩外傳》:晉趙武與叔向觀于九原。又《爾雅》云:絕高爲京,廣平爲原。非葬之處,原是墳墓之所,故爲原也。”珊案:自鄭玄、陸德明至孔穎達之注全誤,“九京”不誤。《水經注·汾水》“又南過大陵縣東。……京陵縣故城北,王莽更名曰致城矣,于春秋爲九原之地也。故《國語》曰:趙文子與叔向游于九原,……。其故京尚存。漢興,增陵于其下,故曰京陵焉。”此地戰國稱平陶,即今之山西平遙。
據《史記》,唐叔虞之舊封在“鄂”,金文稱“京師”,京師即鄂。
“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之“少鄂”,整理者以爲即晉地之鄂。我覺得“少鄂”應區別于“鄂”,鄂是京師,少鄂是另一地名。
據上述,平王先在少鄂,晉文侯迎立之于晉之京師,三年以後才徙至成周。這是前所不知的。
下文“晉人焉始啓于京師”是指此後晉人開始兼併周圍的小國,衆所周知,晉文侯以後的幾十年時間裏,發生了曲沃併晉的事情,《繫年》略此不談。至晉獻公時,開始大舉伐滅周圍的耿、霍、魏、虢、虞等小國,《史記·晉世家》說此時“晉强,西有河西,與秦接境,北邊翟,東至河內。”晉人從唐叔虞始封鄂以來,就屢次遷都,燮父自鄂徙晉陽,晉穆侯自晉陽徙翼(絳),大致是自今天的晉中向晉南的方向遷徙。在曲沃併晉的過程中,翼、晉、鄂、曲沃諸都邑先後並立,各方勢力都祖述唐叔虞,因此變稱其始封地鄂為“京師”。從“晉人焉始啓于京師”這個表述來看,西周晉國都雖然屢遷,但各都邑之間,尚分佈有其他諸侯國,並沒有聯成一片。因此,獻公伐滅諸侯擴張領土的起點,仍要從唐叔虞始封的京師說起。這對我們認識西周諸侯領土的構成方式,有重要的意義。
三、衛叔封(存目)
第四章:周成王、周公既遷殷民于洛邑,乃追念夏商之亡由,旁設出宗子,以作周厚屏。乃先建衛叔封于康丘,以侯殷之餘民。衛人自康丘遷于淇衛。
四、吳王子晨
第十五章:吳王子晨將起禍于吳,吳王闔閭乃歸,昭王焉復邦。
近年流散的銅器,有春秋晚期的王子臣俎一件及王子臣戈2套,銘文作鳥蟲書,分別是:“王子臣乍(作)(肆)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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